《尚书》酒诰先秦 · 先秦诸子

王若曰：「明大命于妹邦。乃穆考文王肇国在西土。厥诰毖庶邦庶士越少正御事，朝夕曰：『祀兹酒。惟天降命，肇我民，惟元祀。天降威，我民用大乱丧德，亦罔非酒惟行；越小大邦用丧，亦罔非酒惟辜。』

文王诰教小子有正有事：无彝酒。越庶国：饮惟祀，德将无醉。惟曰我民迪小子惟土物爱，厥心臧。聪听祖考之遗训，越小大德。

小子惟一妹土，嗣尔股肱，纯其艺黍稷，奔走事厥考厥长。肇牵车牛，远服贾用。，孝养厥父母，厥父母庆，自洗腆，致用酒。

庶士有正越庶伯君子，其尔典听朕教！尔大克羞耇惟君，尔乃饮食醉饱。丕惟曰尔克永观省，作稽中德，尔尚克羞馈祀。尔乃自介用逸，兹乃允惟王正事之臣。兹亦惟天若元德，永不忘在王家。」

王曰：「封，我西土棐徂，邦君御事小子尚克用文王教，不腆于酒，故我至于今，克受殷之命。」

王曰：「封，我闻惟曰：『在昔殷先哲王迪畏天显小民，经德秉哲。自成汤咸至于帝乙，成王畏相惟御事，厥棐有恭，不敢自暇自逸，矧曰其敢崇饮？越在外服，侯甸男卫邦伯，越在内服，百僚庶尹惟亚惟服宗工越百姓里居，罔敢湎于酒。不惟不敢，亦不暇，惟助成王德显越，尹人祗辟。』

我闻亦惟曰：『在今后嗣王，酣，身厥命，罔显于民祗，保越怨不易。诞惟厥纵，淫泆于非彝，用燕丧威仪，民罔不衋伤心。惟荒腆于酒，不惟自息乃逸，厥心疾很，不克畏死。辜在商邑，越殷国灭，无罹。弗惟德馨香祀，登闻于天；诞惟民怨，庶群自酒，腥闻在上。故天降丧于殷，罔爱于殷，惟逸。天非虐，惟民自速辜。』」

王：「封，予不惟若兹多诰。古人有言曰：『人无于水监，当于民监。』今惟殷坠厥命，我其可不大监抚于时！

予惟曰：「汝劼毖殷献臣、侯、甸、男、卫，矧太史友、内史友、越献臣百宗工，矧惟尔事服休，服采，矧惟若畴，圻父薄违，农夫若保，宏父定辟，矧汝，刚制于酒。』

厥或诰曰：『群饮。』汝勿佚。尽执拘以归于周，予其杀。又惟殷之迪诸臣惟工，乃湎于酒，勿庸杀之，姑惟教之。有斯明享，乃不用我教辞，惟我一人弗恤弗蠲，乃事时同于杀。」

王曰：「封，汝典听朕毖，勿辩乃司民湎于酒。」

wáng王ruò若yuē曰：：「「míng明dà大mìng命yú于mèi妹bāng邦。。nǎi乃mù穆kǎo考wén文wáng王zhào肇guó国zài在xī西tǔ土。。jué厥gào诰bì毖shù庶bāng邦shù庶shì士yuè越shǎo少zhèng正yù御shì事，，zhāo朝xī夕yuē曰：：『『sì祀zī兹jiǔ酒。。wéi惟tiān天jiàng降mìng命，，zhào肇wǒ我mín民，，wéi惟yuán元sì祀。。tiān天jiàng降wēi威，，wǒ我mín民yòng用dà大luàn乱sàng丧dé德，，yì亦wǎng罔fēi非jiǔ酒wéi惟xíng行；；yuè越xiǎo小dà大bāng邦yòng用sàng丧，，yì亦wǎng罔fēi非jiǔ酒wéi惟gū辜。。』』
wén文wáng王gào诰jiào教xiǎo小zǐ子yǒu有zhèng正yǒu有shì事：：wú无yí彝jiǔ酒。。yuè越shù庶guó国：：yǐn饮wéi惟sì祀，，dé德jiāng将wú无zuì醉。。wéi惟yuē曰wǒ我mín民dí迪xiǎo小zǐ子wéi惟tǔ土wù物ài爱，，jué厥xīn心zāng臧。。cōng聪tīng听zǔ祖kǎo考zhī之yí遗xùn训，，yuè越xiǎo小dà大dé德。。
xiǎo小zǐ子wéi惟yī一mèi妹tǔ土，，sì嗣ěr尔gǔ股gōng肱，，chún纯qí其yì艺shǔ黍jì稷，，bēn奔zǒu走shì事jué厥kǎo考jué厥cháng长。。zhào肇qiān牵chē车niú牛，，yuǎn远fú服gǔ贾yòng用。。，，xiào孝yǎng养jué厥fù父mǔ母，，jué厥fù父mǔ母qìng庆，，zì自xǐ洗tiǎn腆，，zhì致yòng用jiǔ酒。。
shù庶shì士yǒu有zhèng正yuè越shù庶bó伯jūn君zi子，，qí其ěr尔diǎn典tīng听zhèn朕jiào教！！ěr尔dà大kè克xiū羞gǒu耇wéi惟jūn君，，ěr尔nǎi乃yǐn饮shí食zuì醉bǎo饱。。pī丕wéi惟yuē曰ěr尔kè克yǒng永guān观shěng省，，zuò作jī稽zhōng中dé德，，ěr尔shàng尚kè克xiū羞kuì馈sì祀。。ěr尔nǎi乃zì自jiè介yòng用yì逸，，zī兹nǎi乃yǔn允wéi惟wáng王zhèng正shì事zhī之chén臣。。zī兹yì亦wéi惟tiān天ruò若yuán元dé德，，yǒng永bù不wàng忘zài在wáng王jiā家。。」」
wáng王yuē曰：：「「fēng封，，wǒ我xī西tǔ土fěi棐cú徂，，bāng邦jūn君yù御shì事xiǎo小zǐ子shàng尚kè克yòng用wén文wáng王jiào教，，bù不tiǎn腆yú于jiǔ酒，，gù故wǒ我zhì至yú于jīn今，，kè克shòu受yīn殷zhī之mìng命。。」」
wáng王yuē曰：：「「fēng封，，wǒ我wén闻wéi惟yuē曰：：『『zài在xī昔yīn殷xiān先zhé哲wáng王dí迪wèi畏tiān天xiǎn显xiǎo小mín民，，jīng经dé德bǐng秉zhé哲。。zì自chéng成tāng汤xián咸zhì至yú于dì帝yǐ乙，，chéng成wáng王wèi畏xiāng相wéi惟yù御shì事，，jué厥fěi棐yǒu有gōng恭，，bù不gǎn敢zì自xiá暇zì自yì逸，，shěn矧yuē曰qí其gǎn敢chóng崇yǐn饮？？yuè越zài在wài外fú服，，hóu侯diàn甸nán男wèi卫bāng邦bó伯，，yuè越zài在nèi内fú服，，bǎi百liáo僚shù庶yǐn尹wéi惟yà亚wéi惟fú服zōng宗gōng工yuè越bǎi百xìng姓lǐ里jū居，，wǎng罔gǎn敢miǎn湎yú于jiǔ酒。。bù不wéi惟bù不gǎn敢，，yì亦bù不xiá暇，，wéi惟zhù助chéng成wáng王dé德xiǎn显yuè越，，yǐn尹rén人zhī祗pì辟。。』』
wǒ我wén闻yì亦wéi惟yuē曰：：『『zài在jīn今hòu后sì嗣wáng王，，hān酣，，shēn身jué厥mìng命，，wǎng罔xiǎn显yú于mín民zhī祗，，bǎo保yuè越yuàn怨bù不yì易。。dàn诞wéi惟jué厥zòng纵，，yín淫yì泆yú于fēi非yí彝，，yòng用yàn燕sàng丧wēi威yí仪，，mín民wǎng罔bù不xì衋shāng伤xīn心。。wéi惟huāng荒tiǎn腆yú于jiǔ酒，，bù不wéi惟zì自xī息nǎi乃yì逸，，jué厥xīn心jí疾hěn很，，bù不kè克wèi畏sǐ死。。gū辜zài在shāng商yì邑，，yuè越yīn殷guó国miè灭，，wú无lí罹。。fú弗wéi惟dé德xīn馨xiāng香sì祀，，dēng登wén闻yú于tiān天；；dàn诞wéi惟mín民yuàn怨，，shù庶qún群zì自jiǔ酒，，xíng腥wén闻zài在shàng上。。gù故tiān天jiàng降sàng丧yú于yīn殷，，wǎng罔ài爱yú于yīn殷，，wéi惟yì逸。。tiān天fēi非nüè虐，，wéi惟mín民zì自sù速gū辜。。』』」」
wáng王：：「「fēng封，，yú予bù不wéi惟ruò若zī兹duō多gào诰。。gǔ古rén人yǒu有yán言yuē曰：：『『rén人wú无yú于shuǐ水jiān监，，dāng当yú于mín民jiān监。。』』jīn今wéi惟yīn殷zhuì坠jué厥mìng命，，wǒ我qí其kě可bù不dà大jiān监fǔ抚yú于shí时！！
yú予wéi惟yuē曰：：「「rǔ汝jié劼bì毖yīn殷xiàn献chén臣、、hóu侯、、diàn甸、、nán男、、wèi卫，，shěn矧tài太shǐ史yǒu友、、nèi内shǐ史yǒu友、、yuè越xiàn献chén臣bǎi百zōng宗gōng工，，shěn矧wéi惟ěr尔shì事fú服xiū休，，fú服cǎi采，，shěn矧wéi惟ruò若chóu畴，，qí圻fù父báo薄wéi违，，nóng农fū夫ruò若bǎo保，，hóng宏fù父dìng定pì辟，，shěn矧rǔ汝，，gāng刚zhì制yú于jiǔ酒。。』』
jué厥huò或gào诰yuē曰：：『『qún群yǐn饮。。』』rǔ汝wù勿yì佚。。jìn尽zhí执jū拘yǐ以guī归yú于zhōu周，，yú予qí其shā杀。。yòu又wéi惟yīn殷zhī之dí迪zhū诸chén臣wéi惟gōng工，，nǎi乃miǎn湎yú于jiǔ酒，，wù勿yōng庸shā杀zhī之，，gū姑wéi惟jiào教zhī之。。yǒu有sī斯míng明xiǎng享，，nǎi乃bù不yòng用wǒ我jiào教cí辞，，wéi惟wǒ我yī一rén人fú弗xù恤fú弗juān蠲，，nǎi乃shì事shí时tóng同yú于shā杀。。」」
wáng王yuē曰：：「「fēng封，，rǔ汝diǎn典tīng听zhèn朕bì毖，，wù勿biàn辩nǎi乃sī司mín民miǎn湎yú于jiǔ酒。。」」

王这样说：“要在卫国宣布一项重大教命。当初，穆考文王在西方创立国家。他早晚告戒各国诸侯、各位卿士和各级官员说：‘祭祀时，才饮酒。’上帝降下教令，劝勉我们臣民，只在大祭时才饮酒。上帝降下惩罚，我们臣民平常大乱失德，也没有不是以酗酒为罪的。

“文王还告诫在王朝担任大小官职的子孙，不要经常饮酒。告诫在诸侯国任职的子孙，只有在祭祀时才可以饮酒，并要用德扶持，不要喝醉了。文王还告诫我们的臣民要教导子孙珍惜粮食，使我们的思想善良。我们要听清前辈的常训，发扬大大小小的美德！

“殷民们，你们要专心住在卫国，用你们的手足力量，专心种植黍稷，勤勉地奉事你们的父兄。农事完毕以后，勉力牵牛赶车，到外地去从事贸易，孝顺赡养父母；父母高兴，你们办了美好丰盛的膳食，可以饮酒。

“各级官员们，你们要经常听从我的教导！你们都能进献酒食给老人和君主，你们就能喝醉吃饱。我想，你们能够长久地观察自己，使自己的言行符合中正的美德，你们还能够参加国君举行的祭祀。你们如果自己限制行乐饮酒，这样就能长期成为王家的治事官员。这些是上帝所赞赏的大德，将永远不会被王家忘记。”

王说：“封啊，我们西土辅导帮助诸侯和官员，常常能够遵从文王的教导，不多饮酒，所以我们到今天，能够接受重大的使命。”

王说：“封啊，我听到有人说：‘过去，殷的先人明王畏惧天命和百姓，施行德政，保持恭敬。从成汤延续到帝乙，明君贤相都考虑着治理国事，他们颁布政令很认真，不敢自己安闲逸乐，何况敢聚众饮酒呢？在外地的侯、甸、男、卫的诸侯，在朝中的各级官员、宗室贵族以及退住在家的官员，没有人敢酣乐在酒中。不但不敢，他们也没有闲暇，他们只想助成王德使它显扬，助成长官重视法令。’

“我听到也有人说：‘在近世的商纣王，好酒，以为有命在天，不明白臣民的痛苦，安于怨恨而不改。他大作淫乱，游乐在违反常法的活动之中，因宴乐而丧失了威仪，臣民没有不悲痛伤心的。商纣王只想放纵于酒，不想自己制止其淫乐。他心地狠恶，不能以死来畏惧他。他作恶在商都，对于殷国的灭亡，没有忧虑过。没有明德芳香的祭祀升闻于上天；只有老百姓的怨气、只有群臣私自饮酒的腥气升闻于上。所以，上帝对殷邦降下了灾祸，不喜欢殷国，就是淫乐的缘故。上帝并不暴虐，是殷民自己招来了罪罚。”

王说：“封啊，我不想如此多告了。古人有话说：‘人不要只从水中察看，应当从民情上察看。’现在殷商已丧失了他的福命，我们难道可以不大大地省察这个事实！我想告诉你，你要慎重告诫殷国的贤臣，侯、甸、男、卫的诸侯，又朝中记事记言的史官，贤良的大臣和许多尊贵的官员，还有你的治事官员，管理游宴休息和祭祀的近臣，还有你的三卿，讨伐叛乱的圻父，顺保百姓的农父，制定法度的宏父：‘你们要强行断绝饮酒！’

“假若有人报告说：‘有人群聚饮酒。’你不要放纵他们，要全部逮捕起来送到周京，我将杀掉他们。又殷商的辅臣百官酣乐在酒中，不用杀他们，暂且先教育他们。有这样明显的劝戒，若还有人不遵从我的教令，我不会怜惜，不会赦免，处治这类人，同群聚饮酒者一样，要杀。”

王说：“封啊，你要经常听从我的告诫，不要使你的官员酣乐在酒中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