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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宋诗钞》丰集钞清 · 吴之振

王阮

代胡仓进圣德惠民诗

平楚皆膏壤,成汤忽旱年。人知圣虑切,恩遣使臣宣。乙卯饥荒后,长沙富庶全。纪年四十载,斗米二三钱。【潭州,自绍兴五年一旱后,丰稔三十八年。】县县人烟密,村村景物妍。朱蹄骄柳陌,金蹬丽花钿。【长沙,自唐号小长安,朱蹄金蹬,杜甫所云。】习此民成懒,加之吏不虔。力耕终苟且,劝课或迁延。绿野田多旷,潢池恶未悛。曷尝修稼政,但见饰宾筵。丰稔时难保,盈虚理有还。自应成赤地,安得咎苍天。义廪真良法,【常平】皇家以备先。积仓何止万,存数仅馀千。【潭州,每岁正苗三十八万石,每石收义仓一斗。自乙卯至辛卯,当有百万石。臣到任点检,仅存四万石。】滥以疏庸迹,来司敛散权。一身初抵此,四顾但茫然。奏发常平弊,财蒙内帑捐。敢云呈敏手,幸免奋空拳。蔑问秦输闭,专稽稷懋迁。陆修流马运,水作泛舟连。凡属灾伤事,深将利害研。兼并勤告谕,商旅渐喧阗。市直虽翔踊,官收却痛蠲。北来因鼎粟,南至出渠船。【分路招籴,广米自灵渠出。】稍稍收成廪,纷纷出著鞭。起于衡岳趾,环厥洞庭舷。湖北疆参错,江西境接联。里虽千万远,身亦再三遄。必务经行遍,深防赈给偏。规模颁郡吏,出纳谨乡贤。敢避风兼雨,周爰陌与阡。有时沉水底,镇日上山巅。不复通舟楫,宁容坐马鞯。屐多穿石久,裳惯湿河壖。江步时时到,村虚日日穿。【自注:楚语以江岸为步,村市为虚。】救头方甚急,援手讵辞胼。畴昔虽多病,驰驱却自痊。已成迷晓夜,不复惮山川。松径行时盖,杨花坐处毡。光华虽备使,萧散类登仙。林密花频剪,途穷木可缘。石欹行恐压,溪涨涉疑漩。昔出正初吉,今经六下弦。【以正月出巡,七月还司】奔忙驰似箭,来往转如圜。王事歌苞杞,归心却杜鹃。力虽疲险阻,志务报陶甄。忆昨初行日,萧然亦可怜。饿羸皆偃仆,疾疫更牵缠。讵止家徒壁,多遗屋数椽。葛根殚旧食,竹米继新饘。【去冬人食葛根,今春又食竹米。】略救朝昏急,终非肺腑便。声音中改变,形质外羸孱。气苶胸排骨,神昏眼露圈。步欹身欲仆,头褪发俱卷。妇馁心成疾,儿啼口坠涎。乱花生目睫,炎火亢喉咽。袅袅浑无力,昏昏只欲眠。尽挛持耒手,顿削负薪肩。状貌已成鬼,号呼几乱蝉。兽穷思旷野,鱼困想清泉。山僻无人到,帷惊有使褰。初闻争欲走,稍定使来前。尔俗饥虽困,吾君施体乾。知民方疾苦,遣吏抚迍邅。置院收鳏寡,分场赈市廛。贷粮招复业,散种使耕田。【臣尝乞以米五万石,依绦给贷。四等以下户,又以穀三万石,分诸县借给。】寒给衾裯暖。【给纸袄】春颁药剂煎。凡今严吏责,皆是恤民编。稍见儿童集,徐看父子牵。共争扶杖听,咸乐置邮传。茶献迎门礼,香浮夹道烟。耳闻身鼓舞,心切涕潺湲。坐定徐言此,从来未见焉。一时愆润泽,万里奏艰鲜。灌溉非无桔,精虔亦有牷。畲乾终损粟,池涸竟枯莲。诗骇周宣魃,经书鲁国蝝。坐令民皞皞,翻作泣涟涟。平日安丰稔,今朝乍疾颠。老羸如病马,壮健若飞鸢。忽见皇恩沐,亲驰使命专。听言初挟纩,拜赐悉鸣弦。新岁天心格,经时雨势绵。东皋耕泽泽,南亩溜溅溅。坎豆皆勤作,根涯悉勉旃。水耕荣唪唪,陆种茂芊芊。件件丝盈轴,方方麦荐边。【楚语以种物为坎豆,勤苦为根涯。以匹为件,以三升为一方。】指知食欲动,目望酒先撋。舍北行歌畅,村南伐鼓渊。鱼占何必梦,斗覆已明躔。甲子晴尤好,嘉平雪记填。自今知岁岁,王道永平平。抚己叨逢主,占星幸备员。耳亲闻击壤,手敢废题笺。农事修其职,邦基赖以坚。但令仓廪实,何患犬羊膻。商克周饥止,邢存卫雨愆。定知丰稼穑,端在讲戈铤。足食繄兵法,行粮咏雅篇。愿陈王朴论,一稔遂平边。【王朴边策,一稔之后,可以平边。】

上九江唐舍人文若一首五十韵

江左承南渡,浔阳控上流。平时称用武,今日更防秋。六代规摹古,三江险阨周。高凭隆屏翰,下瞰握襟喉。呼吸闻吴楚,封疆矗斗牛。循良渡虎迹,神武射蛟游。胜事馀莲社,风光足庾楼。倚天开峻极,倒影湛飞浮。鼎败香山往,官轻靖节休。义门十世美,将业二王优。顷岁承平久,斯民习俗修。究心依学校,服力事田畴。狱净苔荒砌,山深麦挂丘。共知忠义笃,肯陷矫诬羞。不料腥膻起,能令日月幽。云屯浴赤县,天意卒鸿沟。郡邑生荆棘,江湖识冕旒。竟损形势地,聚作虎狼陬。【绍兴初,李成盗此。】昔计何胜辱,群生亦暂偷。奇功思赫赫,内治颇悠悠。法令中间弊,流移不可留。【经界法行,始有交居之弊产去税存,德安一县,岁逃移千七百户。】未经真抚恤,还已困虔刘。对垒缘淮甸,长蛇致虏酋。【逆亮入寇,其臣有欲首取江州者。】雷声忽天狗,旗尾又蚩尤。隔岸几航苇,孤城亦缀斿。兵戈闲耒耜,战舰夺松楸。【自注:隅官之扰,民不得耕。战船之木,多伐民墓。】天下虽同扰,江西又不侔。宿师惟此地,【江西独此屯戍】履亩倍他州。【曹翰洗江州,独用伪唐全税。】诸将纷纷是,攸司日日掊。文符竞旁午,膏血罄诛求。战斗连年永,疮痍几日瘳。孽牙中作梗,【盗贼日甚】气习遂成偷。情动穿墉鼠,风行借父耰。【风俗旧淳,今狡。】秉彝均物则,失德自乾糇。近世凡临镇,何人解抚柔。帝为辍近侍,人喜得贤侯。父子文章伟,君臣契分投。王言资润色,国是仗谋猷。诗似丘传鲤,书如固续彪。凤毛宜鸑鷟,骥种自骅骝。增重依莲幕,尤烦借箸筹。折冲皆婉画,赐履又分忧。奕奕长江上,源源数路头。若非烦柱石,何以镇貔貅。南土惊新事,西清拥碧油。春风回野色,江月静帘钩。地借长城望,尘清奕世雠。有生皆固结,无士不冥搜。【公下车之始,即问姓名。】立国须才用,闻公锐意收。龙门如可上,敢请与荀俦。

和陶诗六首并序

古诗不和,唐始有之,亦未有追和古人者。雪堂先生始出新意,尽赓渊明诗,彼诚有感云尔。隆兴二年,余浮家东吴,僦居日籴,大水入室,无所容其躯,妻孥嗷嗷,至绝烟火。羁旅憔悴之态,如雪堂之在岭外,而渊明之弃彭泽也。由是宦情日薄而归意日浓矣。暇日,读渊明诗不能尽和也,事类意感,辄继和焉。惧观者不我赦也,故序其意云。

和归田园

皇天亦爱我,生我匡庐山。勉承父母志,功名期少年。既无取日手,远去穷虞渊。又无谋生才,广有负郭田。富贵两不谐,胡为乎世间。眷言旉原居,宛在瀑布前。野旷易得月,谷虚常带烟。行歌紫芝曲,醉上香炉巅。念此百年身,有此足以闲。若乃不决去,使彼山凄然。

和饮酒

竹门固无锁,俗客自不开。而欲挟彼态,使我变所怀。乡原善同俗,于德则有乖。乃知违世人,所贵在幽栖。客有爱我甚,命驾来冲泥。怜我与俗异,欲我与世谐。甚知客言是,甚知余心迷。渊明《饮酒》诗,赓以遗客回。

和乞食

淮阴漂母事,不谓身见之。长歌渊明诗,益信非虚辞。嗟余客长安,十载无休期。一饱不自足,况敢谋酒卮。曳裾富儿门,丐食酬一诗。达于公卿间,喧喧谓余非。虽知责我至,终亦无所贻。

和贫上

吾闻戴安道,不对王侯琴。当时岂不能,低眉求赏音。一曲朝得闻,千金夕得寻。舍之不肯顾,轻重得所斟。小人一时快,君子百世钦。贫士繄此辨,士乎当正心。

和杂诗

遑遑行路难,汲汲艰食迫。井田邈不再,兼并蔽阡陌。永怀先父祖,遗我以清白。出门无所容,疑此天地窄。秋风瘦遥山,凉意惬行客。江南记旧游,不历岐王宅。

又和

渊明弃彭泽,归欤在柴桑。我里亦其侧,俯视世粃糠。顾瞻无所忧,所忧在绝粮。敢辞躬耕劳,耒耜山之阳。惜哉命之穷,仍岁螟蠈伤。去为游手民,足迹已四方。拂衣却归去,焉用祖离觞。

同张安国游万杉寺一首寺有昭陵御书

昭陵龙去奎文在,万岁灵杉守百神。四十二年真雨露,山川草木至今春。

重九再到张巳隔世书诗牌后一首

碧纱笼底墨才乾,白玉楼中骨已寒。泪尽当年联骑客,菊花时节独来看。

昌国偶成

诸邑皆山可夜驰,海中昌国力难施。风潮阻渡连天地,期会申严限日时。愿以老身从此免,忍将人命逼诸危。交门山下须臾死,肉食诸公知不知。

留别昌国五首

妄意弦歌学子游,迄无三异比中牟。叮咛今夜东风雨,添起潮头急去休。

全家虽脱海波危,旧治无人咏十奇。孤奉明恩颜似甲,却嗔儿女笑嘻嘻。

三山月淡白银阙,九老春闲紫石宫。此去能争几多地,恨无仙骨到其中。

当时底事乞身归,万物何曾与我违。最是临行更肠断,海鸥犹自掠船飞。

扶桑曾见日腾空,老去归田不复东。一觉短檐他日梦,起来惆怅晓窗红。

昌园秩满次陈纠祖行韵

昔之督邮逐彭泽,今之督邮眷昌国。不令自赋归去来,更以新诗祖行色。开缄墨湿雨蒙蒙,细读字字含清风。尘埃三载足昏塞,一听妙语还醒鬆。持归柴桑有茅舍,揭之其间作佳话。非惟可记陶渊明,亦愧当年督邮者。

题四羊图

三百维群世不见,乃以四羊为一图。人言此图出韦偃,不知韦偃有意无。岩岩参天一古木,下有轻荑满郊绿。雪髯隐约黑晕中,沙肋微茫笔端足。昔闻韦侯画马工,杜陵长歌歌古松。孰知画羊更如此,世间绝艺谁能穷。蕲春太守好事者,珍藏有此希世画。嗟予得见双眼明,此一转语久难下。三羊游戏芳草茵,一羊辄登枯树根。安得添我作牧人,为公鞭此一败群。

丙午寒食题净土寺

方见繁红绣小园,已随流水泛前村。人于醽醁真无分,雨共秋千似有冤。投老故应诸事懒,问春能得几分存。不更便作匆匆散,更把松梅子细论。

再游用前韵

十年不到此只园,又为支郎暂出村。犬认行踪增踊跃,燕惊离恨苦埋冤。鬓边但觉新丝长,壁上惟馀旧墨存。但问桑麻添几许,世间万事不须论。

上巳日雁叉阻风呈宋彦起

往来定是一年一,时节长逢三月三。天气未佳宜且住,树犹如此我何堪。花飞与客浑无与,酒好招人只自惭。安得惠风和畅景,与君方棹看淮南。

长风沙次宋丈韵

已将身世等河沙,又泛春江看浪花。锦缆牙樯君送酒,蓑衣蒻笠我浮家。淹留日觉青春暮,飘泊风兼细雨斜。安得昆仑能探水,试教来奏小琵琶。

都不病起呈王枢密

不解雕虫赋《逐贫》,又无饶舌论《钱神》。遭逢此鬼今番疟,零落吾生有限身。旧学试温浑易忘,新书欲谨自难真。时危壮士乃如此,为报堂堂有位人。

瓜时有感

篱边方对菊花黄,又报文移出草堂。三宿敢云桑下恋,四翁终愿橘中藏。泉萦去路常低咽,酒向离亭不肯香。圣代多才焉用我,明年重上乞身章。

谢赵宰拜襄敏墓并留题二首并序

惟先襄敏公,受知烈圣神文之时,学古入宫,献太平时制书,名在第一。裕陵伐叛,受命西征,辟国万里,全师独克。百年梦奠,丘墓幽远,无有知者。知县赵公,多识前言往行,独深知之。奉诏出宰,实部九原,乃因劳农,特枉三步,尽尊贤之意,存追占之心。风示诸侯,事关政教,非特先烈感遇而已。某不肖,既获躬执耒耜,被抚田间,又获奉承荐酹,感泣墓下,敬赋二诗,跪谢下执。

班春故事亦年年,公独推诚远布宣。丽日借黄催麦珑,惠风吹绿散秧田。众鱼入梦蓑衣下,异雉飞驯桑荫前。好咏十奇归乐府,圣朝方采下民篇。

河湟人去锁春芜。三步遥勤一束刍。盛事扌发挥千古烈,英词嘘动百年枯。故家零落今朝遇,此段孤高近世无。地下结成无限草,待公肃甲破幽都。

送沈侍郎

重入修门已有期,趣装聊此着征衣。帝思宣室名儒对,人喜玄都旧客归。高节不难全晚岁,亨途未必尽危机。愿公且为苍生起,莫向苕溪恋翠微。

题严陵钓台并序

题钓台多矣,大概高之尔,未有明其意者也。光武既定天下,深惩王氏之祸,原於张禹、孔光之流,故昔之所谓坐论者一切吏之,时或叱咤。侯霸等俯首而已。先生道高千古,岂能堪此。虽以礼聘,不以礼答。项枕卧语,又从而蹸践之,使知己之不足骄士,卒不少留。古语云:“使骐膦可系而羁兮,岂云异夫犬羊。”此则先生之志也,其首阳之流乎?为赋小诗,以发千载一笑。

西都庸庸生祸胎,东都切切绳公台。平生故人苦畏辱,坐定白云那肯来。沉几深略满帝腹,且憩先生一双足。使知天上麒麟儿,不似犬羊甘豢畜。渭滨老叟不自持,为人人以鹰名之。岂识桐江一竿竹,依旧秋风鱼正肥。古来贤者亦避世,往往适逢天地闭。得如建武亦不恶,又值首阳难降志。山木阴阴江面寒,此天别在壶中宽。几曾流出桃花去,宝气自骇人间观。当时不愿世知己,称到于今却如此。塞马得失天好还,千驷齐侯不穷理。

出郊访沈洞主

抖擞尘埃暂出郊,一藤先访羽人巢。风翻翠浪催禾穗,秋放殷红著树梢。万里家山怀五老,千年活计却三茅。明朝便好乘风去,不学浮屠更打包。

瀑布二首

吟咏瀑水众矣,大抵比况尔。未有得於所见,凿空下语为兴诗者。太白独曰:“海风吹不断,江月照还空。”气象雄杰,古今绝唱。而“疑是银河”之句,亦或比焉。戏述二篇,兴比各一。

造物小儿不任事,一天元气从淋漓。云中雨降自应尔,山上水行谁激之。幽林汹汹虚籁作,赫日粲粲寒光垂。谪仙独步得兴体,此外篇篇俱比诗。

万仞青空不可攀,天将飞瀑挂其间。一双玉塔倚绝壁,两道白云腾半山。覆器以欹嗟鲁庙,设瓴而建笑秦关。春风一卷出山去,万里青秧抱瓮闲。

题高远亭

小携樽酒作清游,行到方壶最上头。山在断霞明处碧,水从白鸟去边流。苦无妙句窥天巧,赖有名亭慰客愁。从此江南添胜景,未应独数庾公楼。

泛舟

雪川荷叶浦,彭蠡石榴头。此地皆奇绝,平生所烂游。从来贪水国,老去只渔舟。更有乘桴便,何人从我浮。

龟父国宾二周丈同游谷帘二首

偶然得意挹珍流,二妙欣然共胜游。怪得坐间无俗语,谷帘泉水建茶瓯。

一饮清泠体便轻,绝知真液是长生。归来世事都忘尽,惟记白云堆里行。

蓬屋

长檐十尺庇堂东,疏漏从来尽是蓬。日影碎如秋叶下,雨声洒似夜船中。竹因蠢尽多垂地,箬到枯时半掩空。此处想非人所竞,众雄应是不来攻。

出丰城

摇摇旌旆出洪都,弥望田畴总废墟。羸马不前身突兀,耕夫相视笑轩渠。倚松茅屋斜开径,近水人家半卖鱼。蒲叶向冬犹未割,临风遥忆路温舒。

龙塘久别乘月再到奉呈同社在姑苏

龙塘畴昔擅云烟,破月重来倍爽然。浮玉北堂三万顷,扁舟西子二千年。青山识面争迎棹,白鹭知心不避船。华发翛翛更何往,一茅终在此桥边。

再用前韵

已无功业上凌烟,且泛扁舟逐计然。自喜兹游胜平日,不知今夕是何年。横空蝃蝀聊欹枕,满袖婵娟永共船。同社贤豪多载酒,坐添清兴浩无边。

姑苏泛月

夜来谁共泛灵槎,飞上牵牛织女家。但觉满身私雨露,绝无一点世尘沙。秋将寒玉清风阵,月借熔银泼浪花。投晓归来互相告,等闲休向俗人夸。

都昌沿檄黟歙遇春

忽忽年华换,悠悠客路长。春声先水响,山气欲花香。何补公家事,空随吏役忙。白云知此意,一片直都昌。

湖南道中二首

已分馀生老一丘,尚因微禄少迟留。梦魂不待山资足,先入江南问钓舟。

万壑千岩我一家,别来空自锁烟霞。闲云不放行人望,故向东南角上遮。

题淡岩

浯溪已借元碑显,愚谷还因柳序称。独有淡岩人未识,故烦山谷到零陵。

陈弥高惠诗次韵言谢

南来日日访人才,始得清诗副所怀。我计已成桴入海,君行初似橘踰淮。十年旅梦思乘兴,千里征尘忽及阶。见说又为勋业去,独能无意侣洪崖。

劝农题吉祥寺

傍石寻幽径,穷原得梵城。潮声四面合,山色一团清。农合巡门劝,僧烦倒屣迎。明年吾更健,来伴此中耕。

刘致政家东冈池莲甚盛昔尝饮焉赋此叙别二首

一枝曾吸碧筒杯,万丈潮头忽见催。斜倚阑干独惆怅,明年应是不能来。

世路东西自此分,酒樽何日再论文。虎蹲山下一回首,望断东冈是海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