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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战国策》第十九章 齊楚 戰國策卷十七西汉 · 西汉

楚四或謂楚王或謂楚王曰:「臣聞從者欲合天下以朝大王,臣願大王聽之也。〔一〕夫因詘為信〔二〕,舊患有成〔三〕,勇者義之。攝禍為福,〔四〕裁少為多,知者官之〔五〕。夫報報之反〔六〕,墨墨之化,〔七〕唯大君能之。禍與福相貫〔八〕,生與亡為鄰,不偏於死〔九〕,不偏於生〔一0〕,不足以載大名〔一一〕。無所寇艾〔一二〕,不足以橫世〔一三〕。夫秦捐德絕命之日久矣,而天下不知。今夫橫人嚂口利機〔一四〕,上干主心,下牟〔一五〕百姓,公舉〔一六〕而私取利,是以國權輕於鴻毛,而積禍重於丘山。」〔一七〕〔一〕鮑本燕昭末年,用蘇代說,復約從。此二十二年。春申遂為從長。正曰:此策時不可考,以為春申合從,無明據,與下章不同。

  〔二〕鮑本詘,謂懷王劫死。正曰:不專指此。

  〔三〕鮑本「舊」作「奮」。○奮於患難,以能有成。札記今本「舊」作「奮」。

  〔四〕鮑本補曰:攝,收也。

  〔五〕鮑本官,尊榮之稱。正曰:栽之,謂制其宜也;官之,謂主其事也。

  〔六〕鮑本報,猶反也。言屈申禍福,相反不一。

  〔七〕鮑本墨,默同。化,猶治也。言治之其未著。正曰:報報之反,言反復相尋。墨墨之化,言變化無形。惟大君能之者,言其轉旋變化之妙,又非勇智者所可及也。新序,「晉平公謂師曠,甚矣,子之墨墨也。曠曰,天下有五墨墨」。史商君傳,「殷紂墨墨以亡」。漢書竇嬰傳,「墨墨不得意」。皆同。此字義或有異。

  〔八〕鮑本貫,猶通。  〔九〕鮑本偏,猶專也。死,謂患難。

  〔一0〕鮑本專于衛生,加兩臂重於天下者。

  〔一一〕姚本「載」一作「戴」。鮑本正曰:載,承也。不專一於致死,不專一於求生者,不足以承載大名。

  〔一二〕鮑本寇,外兵。艾,己所懲創。正曰:寇,猶賊害。艾即刈。不遭賊害而懲創,則不足以橫行於世。

  〔一三〕鮑本橫,言莫之敵。

  〔一四〕鮑本集韻,嚂,聲也。言聲說所利之事。正曰:嚂,力暫切,食貌。利機者,利其發動之機。  〔一五〕鮑本牟,取也。

  〔一六〕鮑本舉,謂舉措。

  〔一七〕鮑本補曰:此主從而黜橫者之說。然意多未詳。

  魏王遺楚王美人魏王〔一〕遺楚王美人,楚王說之。夫人鄭袖知王之說新人也,甚愛新人。衣服玩好,擇其所喜而為之;宮室臥具,擇其所善〔二〕而為之。愛之甚於王。王曰:「婦人所以事夫者,色也;而妒者,其情也。今鄭袖知寡人之說新人也,其愛之甚於寡人,此孝子之所以事親,忠臣之所以事君也。」

  〔一〕鮑本哀。正曰:無考。

  〔二〕姚本「善」一作「喜」。

  鄭袖知王以己為不妒也,因謂新人曰:「王愛子美矣。雖然,惡子之鼻。子為見王,則必掩子鼻〔一〕。」新人見王,因掩其鼻。王謂鄭袖曰:「夫新人見寡人,則掩其鼻,何也?」鄭袖曰:「妾知也。」王曰:「雖惡必言之。」鄭袖曰:「其似惡聞君王之臭也〔二〕。」王曰:「悍哉!」令劓之,無使逆命〔三〕。

  〔一〕鮑本為此惡鼻故。正曰:為,如字。

  〔二〕鮑本無「君」字。○王蓋有臭疾。札記丕烈案:韓子無。

  〔三〕鮑本不通新人之言。補曰:「雖惡」之「惡」,如字。

  楚王后死楚王后死〔一〕,未立后也。謂昭魚曰:「公何以不請立后也?」昭魚曰:「王不聽,是知〔二〕困而交絕於后〔三〕也。」「然則〔四〕不買〔五〕五雙珥,令其一善而獻之王,明日視善珥所在,因請立之。」〔六〕〔一〕鮑本自張儀拘時,獨言鄭袖,則后死久矣。正曰:無據。使真為懷王,鄭袖必不待視珥所在矣。

  〔二〕鮑本「知」作「智」。○

  〔三〕鮑本「於」作「立」。○補曰:一本「立」作「於」。新所立后。

  〔四〕鮑本說者辭。

  〔五〕鮑本補曰:「不買」上宜有「何」字。

  〔六〕鮑本補曰:說見齊策。此等何足記載!

  莊辛謂楚襄王莊辛謂楚襄王〔一〕曰:「君王左州侯,右夏侯,輦從鄢陵君與壽陵君〔二〕,專淫逸侈靡,不顧國政,郢都必危矣。」襄王曰:「先生老悖乎〔三〕?將以為楚國祅祥乎?」莊辛曰:「臣誠見其必然者也,非敢以為國祅祥也。君王卒幸四子者不衰,楚國必亡矣。臣請辟於趙,淹留以觀之〔四〕。」莊辛去之趙,留五月,秦果舉鄢、郢、巫、上蔡、陳之地〔五〕,襄王流揜於城陽〔六〕。於是使人發騶〔七〕,徵〔八〕莊辛於趙。莊辛曰:「諾。」莊辛至,襄王曰:「寡人不能用先生之言,今事至於此,為之奈何?」

  〔一〕姚本荀子,「莊辛謂楚莊王」。鮑本楚人。補曰:元和姓纂,莊辛,楚莊王之後,以謚為號。

  〔二〕鮑本皆楚之寵幸臣也。輦從,謂輦出則二人從之。

  〔三〕鮑本悖,背道也。正曰:悖,亂也,言老而耄亂也。

  〔四〕鮑本淹,亦留。

  〔五〕鮑本此二十一年,白起拔郢,置南郡。

  〔六〕鮑本「城」作「成」。○流,謂走;揜,覆也,謂自匿。成陽,屬汝南;若城陽,乃齊也。補曰:史,「東北保於陳城」,當是指此城爾。

  〔七〕鮑本騶,車御也。

  〔八〕鮑本徵,謂召也。

  莊辛對曰:「臣聞鄙語曰:「見兔而顧犬,未為晚也;亡羊而補牢〔一〕,未為遲也。」臣聞昔湯、武以百里昌,桀、紂以天下亡。今楚國雖小,絕長續短,猶以數千里,豈特百里哉?  〔一〕鮑本牢,閉養之圈。

  「王獨不見夫蜻蛉〔一〕乎?六足四翼,飛翔乎天地之間,俛啄蚊虻而食之,仰承甘露而飲之,自以為無患,與人無爭也。不知夫五尺童子,方將調鈆〔二〕膠絲〔三〕,加己乎四仞之上,而下為螻蟻食也。蜻蛉其小者也〔四〕,黃雀因是以。俯噣〔五〕白粒,仰棲茂樹,鼓翅〔六〕奮翼,自以為無患,與人無爭也。不知夫公子王孫,左挾彈,右攝丸〔七〕,將加己乎十仞之上,以其類為招〔八〕。晝游乎茂樹,夕調乎酸鹹〔九〕,倏忽之間,墜於公子之手〔一0〕。

  〔一〕鮑本蟲,一名「桑根」。  〔二〕鮑本「鈆」作「飴」。○補曰:「鈆」當作「飴」。飴,米糱所煎,調以餌之。又施膠於絲以繫之。正曰:顏師古急就章注,「以糱消末,取汁而煎之,渜弱者為飴,形怡怡然。此謂調以膠絲也」。淮南子,「柳下惠見飴曰,「可以養老」;盜跖見飴曰,「可以黏牡」」。呂氏春秋,「仁人得飴,以養疾侍老;跖、蹻得飴,以開閉取楗,皆以黏也」。札記今本「鈆」作「飴」,乃誤涉鮑也。

  〔三〕鮑本補曰:一本標「膠」或作「繆」,言糾繆纏繞也。札記丕烈案:新序作「膠絲竿」。

  〔四〕鮑本無「蜻蛉其小者也」六字。○札記丕烈案:新序有。

  〔五〕鮑本噣,啄也。蓋以喙啄。補曰:一本「噣」作「囑」。札記丕烈案:新序作「啄」。

  〔六〕鮑本翅,強羽。

  〔七〕鮑本攝,引持也。  〔八〕鮑本補曰:一本標後語云「以其頸為的」。「的」,或為「招」。札記丕烈案:「類」字形近之訛也。李善注詠懷詩引作「以其頸為的」。「的」、「招」同義。齊策所謂「今夫鵠的」,魏策所謂「兵為招質」者也。

  〔九〕鮑本以為饌也。  〔一0〕姚本三同。集無以上十字。曾本云,一本有此十字。

  「夫雀〔一〕其小者也,黃鵠〔二〕因是以。游於江海,淹乎大沼,府噣(魚卷)〔三〕鯉,仰嚙